-Chaos-

【映an】苦冰棍

啃完生肉激情短打,介意剧透慎入。

一发完,他们的故事结束了,我想说的也已经说尽了,感谢他们的存在。 ​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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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.


  战后的夜晚出乎意料的宁静,没有狂欢、没有喜极而泣,就连夜色也仿佛疲倦了许久,一瞬便笼罩了下来。


  ankh挑了棵幸存的梧桐木,轻巧地跃上去。他觉得累极了,greeed的躯体从未如此无力过,可分明核心硬币都安稳地待在体内,这样的脱力似乎是不明缘由。


  他抱着膝头,将脑袋搁在树干上,闭上眼。


  尽管附体和道别都是短暂的,但greeed的本能依旧兢兢业业地工作着——ankh的大脑,或者说某一部分的核心硬币,就像刻录好的光盘一样把火野映司的一生一刻不差地保存了下来。


  ankh像个不称职的电影播放员,仗着自己有调控权就随意播放火野映司的记忆——大部分看的是自己核心硬币破碎后的年岁。


  人类的记忆装载到天的载体未免太过具体,又或者生命本就比沉睡要难熬得多,因此死寂的八百年都不如那短短十年来得漫长。


  “太狡猾了ankh,即使是greeed也不能随随便便偷窥别人的隐私吧!”


  熟悉的声音抱怨着在ankh耳边响起,然后停在他的身侧。ankh睁开眼,看见火野映司顶着凌乱的发侧头看着他,四周空旷,只有面前放映厅一样的荧屏播放着火野映司的记忆片段。


  “哈,greeed还不会做梦呢!”ankh哼了一声,转过头不去看他,“喂,映司,你为什么打扰我睡觉?”


  “好过分啊,不是ankh喊我来的吗?”火野映司伸开腿,放松地坐在ankh身边,像变魔术一样从他那件松松垮垮的外衣里掏出一根冰棍,“给,约定好的,一年份的冰棍。”


  ankh暼了他一眼,伸手接过冰棍,恶狠狠地咬了一口:“我还以为你打算爽约了。”


  映司朝他眨眨眼:“约定就是约定。”


  荧屏上的记忆影片播放到了众人聚餐的时候。那是几年前?映司自己也记不清了,他依旧是出现在视频电话中,听大家讲述一年来的生活。


  知世子小姐说Couscoussier年后要进行大改造,邀请大家改造好后一块来吃饭(她特意强调映司的房间会保留,可以随时回来住)。比奈说她和哥哥要搬家,搬进更大的房子。伊达叔回归了医生的职业,而后藤则在准备组建家庭。一切都井井有条地步入正轨,视频电话中的映司伸了个懒腰说,太好了,大家都愉快和平地生活着。那么,我也是时候继续去寻找修复ankh核心硬币的方法了。


  对了,比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,连忙补充道,哥哥说会在家里买很大的冰柜,这样即使ankh冬天回来也能有足够的冰棍,映司君加油哦!


  荧屏外的ankh刚吃完一根冰棍,差点就因为自己被当成一样孩子哄了而呛到。身边的火野映司见状哈哈大笑,ankh怒而将冰棍棒朝他扔去。


  没扔中,因为天亮了。ankh不情不愿地睁开眼,对上连五感不佳greeed都觉得有些刺目的阳光。


  


  2.


  战后重建进行了一段时间,ankh也睡遍了这座城市所有的树杈——从他最开始睡过的海滨公园,到他们被迫流浪时的河边——然而令鸟系greeed分外烦躁的是,他竟觉得没有一棵树睡得舒心。


  甚至比不上Couscoussier的柜子。


  不过这天比奈来找他了,邀请ankh跟自己回家住。


  “我家附近相对破坏得没有那么严重,稍微清扫一下就能继续住了。”比奈把ankh领进新家,带他转了一圈,“ankh住哥哥的房间或者客房都可以,你自己挑选一下吧。Couscoussier那边还需要一段重建的时间,如果你觉得不习惯等知世子小姐整理好了可以回去住,当然……”


  ankh觉得自己可能愈发像个人类了,很明显这个女人在邀请他长久地留下。但他没有接过这个话头,只是问:“喂,那个人,怎么样?”


  “哥哥吗?”比奈冲他歪了歪头,似乎觉得在与用着自己兄长外貌的ankh这样谈论熟悉而又陌生,“哥哥恢复得不错,医生说在观察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,他也想当面向你道谢。”


  “哦,这样。”


  “噗嗤——”比奈忍不住笑出声来,她眼含着悲伤和欣喜,是ankh能够理解的人类复杂情绪,“ankh也会关心他人了……”比奈一边说着一边悄悄转过身去,ankh猜测她一定抬手悄悄拭去了滚落的眼泪。


  吃饭时比奈给ankh展示了新家那个巨大的冰柜——塞了满满几大格子的冰棍。“说起来,哥哥好像买过盲盒口味的冰棍。”比奈若有所思地指着最靠边的格子说,“里面可能有不太好吃的口味,ankh拿的时候最好不要拿那边的。”


  “哼,greeed怎么可能在乎口味的问题。”ankh虽然这么说着,但还是听话地从另一个格子里抽出冰棍。


  他们像寻常人类一样在饭点天南地北聊着天,比奈给他讲他离开后发生的各种事情,上至映司拯救了什么下至映司干了什么糗事。ankh这才发觉原来悲伤的尽头并不等同于眼泪,他们竟然是笑着谈起那个深爱着的离去的人。


  他不断地吃着冰棍,光秃秃的冰棍棒堆成小堆,竟也有了甜的错觉。


  


  3.


  鸟系greeed不一定认树,但可能认床。


  ankh意识到自己睡得并不安稳,即使在睡梦中也恍若梦魇一般,需要靠映司摇醒他。


  火野映司轻轻推着他的肩膀,抱怨说:“肯定是ankh吃了太多冰棍,才会睡不着的。我还以为今天看不见你了。”


  “你是被炸傻了吗,冰棍怎么可能对greeed的身体造成影响?”ankh不以为然。


  然而映司揉了一把ankh的头发,仿佛要把他精心打理的发型变得和自己一样凌乱才安心:“但我许的愿望是ankh能够复活,不仅仅只是greeed。”


  “映司,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
  “是哦。”火野映司眯着眼睛看向ankh,“你会真正地,像世界上任何一个生命一样,真正地活着。”


  “你会看到绚丽多彩的颜色、会尝到酸甜苦辣的味觉、会听见风雪路过街道树木的低语……我的愿望是你能够拥有生命地活着。”


  “但是映司,我依旧是一个长生的greeed。”ankh的眼中看不出悲喜,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,“如果我能够享受这些,就注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。”


  我会像看着你死去一样,痛苦而无力地送走一个又一个友人,会带着无尽的思念孤独苟活于世。


  “我明白的,ankh,我都明白。”火野映司掏出一根冰棍递给他,“但冰棍吃完,让甜味留在心中就足够了。”


  “至于剩下的冰棍棒,就把它扔掉吧。”


  


  4.


  ankh发现自己的五感在逐渐敏锐。


  最明显的是味觉,他尝到了冰棍——不仅仅是甜味,巧克力、橘子、草莓、柠檬……不同程度的酸甜打开了他的味觉体验之门。


  比奈知道以后又惊又喜,随即又嘱咐他既然有了味觉那更不要吃盲盒里的冰棍了,会有苦冰棍哦,女孩这么讲。


  ankh,晚上一起去Couscoussier吃饭吧?知世子小姐说那边已经修缮好了。清晨,比奈出门前跟ankh说。ankh点了点头。


  门扉关上,室内只剩下ankh一个人。


  火野映司第一次在白天出现,他坐到ankh身边,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宣布。


  但ankh先于他开口了:“喂,我看了你十年前的记忆。”


  “哦,那一段。”火野映司点了点头,一下子就猜到了ankh所指,“对啊,我和比奈都见过未来的ankh呢,好恶劣,居然变成我的样子,ankh不会现在也打算这么做吧?”


  “哼,谁会用你的模样啊?”


  “不过,也正是从那时开始,我更坚定了那个想法——一定会到达有你在的明天。”


  ankh看着望着前方似乎在回想的火野映司,一时间想问很多,但又觉得没有必要。对着一个自己臆想的幻影,他又能期待什么回应呢?


  于是ankh从沙发上起身,去冰柜最靠边的一个格子抽了一根冰棍,撕开包装袋塞进嘴里。


  那是苦涩的,不知什么口味,却像极了泪水的味道。


  ankh回到沙发边坐好,沙发上没有火野映司,甚至连一丁点儿人坐过的痕迹也没有。


  他沉默地吃完了整根苦涩的冰棍,对着剩下的冰棍棒发了会儿呆。盲盒冰棍棒上整蛊地印了一张笑脸,傻兮兮的,不知为何让他想到火野映司。


  “哼,吃完冰棍就要扔掉?”ankh不屑地虚空反驳了一句,将这根冰棍棒小心翼翼收进自己胸前的口袋。


  窗外,太阳照常升起,照常刺目不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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